万事皆空

标题瞎起的。短小且没有文笔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三月中旬的伦敦依旧清冷,空气吸饱了水汽,变得沉甸甸的。这可恨的潮湿,女人半截长筒袜都被迫被那山间小路的泥泞蒙上一股霉湿的气息,她忍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感,紧紧手上的小皮箱,抬头觑了一眼,无风,路旁树冠投下的巨大阴影仿佛要渗进泥土,远洋飞回的灰鸟残缺的影子倒映在同样颜色的天空下面。蜿蜒小路绕过土坡,脚步太急她却出不了汗,抬手轻轻用手背抹了把额前碎发,灰蓝色眼睛里倒映着一座同样毫不起眼的修道院。

这里的灰尘仿佛已有一百年历史,在无人之境,灰尘也变成了大自然的宠儿。早被废弃的建筑缺乏打理和必要的整修,理所当然地被灰败驯服,远远望去,哥特式建筑早不复威严,半面外墙已被墨绿的常青藤占据,侵占似有愈演愈烈之势;待她踏着沾满泥点与湿气的皮靴走近,灰色的砖块间长满毛茸茸的苔藓,仔细看甚至可以发现裂缝。

不过这荒凉却让她感觉不到一点恐怖。

听到门口有响动,我在棺木里翻了个身,换了个死人标准姿势——平躺着双手交叠。不过我知道这并无必要,这位害羞的大小姐(不以她的年龄本该被称呼为太太)从来都不会来到我面前。

灰尘和她的发丝与洋装纠缠着,我听见她轻轻地咳嗽,却还是那样优雅——尽管由于不得不长期站立,她的丝袜已被静脉曲张的小腿撑开,褪色的粉色裙撑也皱皱巴巴宛若梅干菜,她脸上却没有那种老去怨妇般的神色。时光停止了我的生命,像根针缝补起岁月的缺失,我从那河流里窥见她的背影,多少年了,要我说她依旧没变,永远像个芭蕾舞演员似的端着,就像现在,我从她那低头整理花束的臃肿身躯里却瞧见了一个美貌的年轻姑娘——等等,花!蓝色的玫瑰花!我登时吓得忘记了呼吸,不,应该是忘记了我没有呼吸这件事,总之我愣在那里。她会感到惊讶吗,她会发现是谁动过祭台上凋零的玫瑰吗,她会终究走上来施舍一眼给曾经玩伴的脸吗?似乎没有异样,她总是将七支玫瑰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,下一次来的时候再换新的,而我玩脱了,好巧不巧居然忘记把花归位!

她走过来了,似乎还带着惊喜与疑惑的眼神。我将眼睛闭得死紧,全身上下应当是一个死人样子没错了。没事的!你本来就是死人,多看一眼怎么了。

我感觉到她站定我的身前,抬起手来,做出了一副要抚摸我的样子。我当然还是一动不敢动……

突然,我感到一丝异样。好像什么冰凉的东西穿过了我的身体,凉的我一激灵睁开了眼。

她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搁在棺木里了。她跪趴在棺木上轻轻抽噎着流泪。

她说:“是你。是你。”她在颤抖,握紧了肩膀缩成一团。

原来我早就没有实体了吗。

𓅪tbc 

评论
热度 ( 1 )

© 瓊脂海藻糖 | Powered by LOFTER